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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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這個年輕姑娘為什麽到現在還只是配角？
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現出這樣一個問題。
大家都緘默著覆雜的看著臺上的克裏斯丁與海倫娜。
在海倫娜面前，克裏斯丁原本的角色魅力蕩然無存。
這個一文不值的年輕姑娘，用一個短暫的四分鐘的戲全盤壓住了這位好萊塢熾手可熱的新星。
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至少在克裏斯丁是整部電影的中心下。
克裏斯說出那兩個字“很棒”後便沈默的看著屏幕。
他蹙緊著眉，手托著下巴，眉間的溝壑深深陷進皮膚。
“他似乎陷入難題了。”攝影師安東小聲的同身側的燈光師交流。
“他當然得陷入難題，看看那兒。”燈光師昂了昂下巴指了指角落“聽到克裏斯的那句‘很棒’，克裏斯丁的經紀人詹妮弗臉都綠了。”
這句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安靜的大環境下顯得十分突兀。
聽到這句話的克裏斯丁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今天的拍攝結束了先散了吧。”瞧見氣氛似乎有些不對，第一副導演站了起來，對劇組的成員說。
眾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離開，海倫娜沈默了會兒也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場地裏就只剩下了克裏斯和克裏斯丁的經紀人詹妮弗。
“你得把那個女孩刪去，你知道我是認真的。”詹妮弗走到皺著眉看屏幕的克裏斯旁。
克裏斯沈默不語。
雖然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好，但從克裏斯此時的表情來看，他是偏向於海倫娜的。
詹妮弗蹙緊了眉。
她今天原本是抱著一個愉悅的心情來探班的，這是最後幾幕戲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拍攝結束後的一個月後，克裏斯丁的事業又會隨著《暮光之城2》的上映達到另一個巔峰，詹妮弗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上映後替克裏斯丁接哪些代言，拍哪些gg，但這一切幻想都在她看見那個女孩兒的表演後戛然而止。
詹妮弗是經紀人，更是一位資歷豐厚的電影從業者，她對演技、演員自己本身的素養都有自己的一套評判標準。
詹妮弗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但有些時候她又不希望自己的眼光這麽準確，就像此時，她看過那個女孩表演後的清楚認知——她會紅，大紅特紅。
倘若這個姑娘演的片段被播了出來...........詹妮弗甚至能想象自己帶的克裏斯丁都會在那個女孩兒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看著面前猶豫不定，但事實上已經偏向於海倫娜的克裏斯，詹妮弗咬了咬牙“如果你還想要克裏斯丁演下一季的話，你最好將那個姑娘的戲份刪去。”
這句話已經算是無恥的威脅了，褪去了所有的光鮮亮麗的保護層，直言要將一個演員的戲份從劇中刪掉，克裏斯有些氣憤，但偏偏無可奈何。
但他知道詹妮弗不是在說假話，倘若他堅持要將海倫娜表演的片段留下來，就算克裏斯丁願意繼續出演，詹妮弗也不會同意，更別說剛剛談好的片酬報價。
一個可能成為一線影星的新人，一個已經成為超級新星的女星。
明眼人都知道選哪個。有些選擇面對的巨大利益並不是個人喜好能左右。
克裏斯很喜歡海倫娜的表演，他也毫不懷疑現在的這位一文不值的姑娘會在以後大放光彩，但是他依舊要刪掉她的鏡頭，為了所謂的“大局”。
克裏斯慢慢吞吞的拿起鼠標。
詹妮弗緊盯著克裏斯的手，一直到他當著她的面刪掉了全部才松了一口氣。
“合作愉快，克裏斯導演。”
詹妮弗勾著紅唇，笑著說。
**
結束了拍攝，海倫娜換完了衣服準備回賓館，剛出換衣間的門便瞧見麥克·辛與一群劇組的成員說笑著迎面走來。
他們都換上了便裝，想來是拍攝後有活動。
“嗨，海倫娜，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麥克·辛撓了撓頭，禮貌性的詢問。
未等海倫娜回答，麥克·辛尷尬的又說“如果你沒功夫的話也沒關系，我——”
海倫娜從不參加劇組的活動，所以默認的，麥克·辛以為海倫娜這次也會是拒絕。
但出人意料的，海倫娜微笑著說“哪家酒吧？”
聚會的酒吧是在小鎮裏，就如同所有的小鎮酒吧，這兒只賣當地產的麥芽啤酒。
大桶的啤酒，大個的白色玻璃杯，頃刻間，眾人面前都上了一杯。
海倫娜輕吮了一口，微微的苦澀帶著麥芽特有的芳香縈繞在齒間，口感意外的很棒。
“扔飛鏢嗎？”飾演吸血鬼凱厄斯的吉米問。
“不了。”海倫娜搖了搖頭。
“你好像不怎麽喜歡社交活動。”
“也不算.........就是相比較社交更喜歡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地方。”
吉米挑了挑眉。
海倫娜看了一眼吉米。
“你不去扔飛鏢嗎？”
“我也更喜歡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地方。”
吉米從兜裏拿出了一張紙，放到了海倫娜面前。
“這是？”
“漫威新電影《雷神》導演肯尼斯的郵箱，那裏有個角色很不錯，我向他推薦了你。”
海倫娜有些驚訝，她並不明白為什麽只合作過一次、私下裏沒有任何交流的吉米會給她這麽一個大禮。
在好萊塢，從來都沒有什麽天上掉下的餡餅，所以——海倫娜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吉米。
“嘿，海倫娜，你可別想多，肯尼斯是我的朋友，他要找一個帶感的金發姑娘來當他電影的女主角，我今天看了你的表演，感覺你就是他想要找的女孩，就順勢給他推薦了。”吉米挑了挑眉，解釋說。
海倫娜看著紙條，最終說“謝謝。”
“不客氣。”吉米道。
接下來，吉米又同海倫娜聊了一會兒關於明日要拍的劇情的一些見解。
一杯酒下來，吉米對海倫娜說要出去抽根煙，借此告辭。
離開了酒吧的吉米來到了酒吧外的小巷。
克裏斯丁戴著墨鏡靠在墻壁。
腳下有幾個撚滅的煙頭，像是剛剛抽的。
吉米看了一眼，然後彎腰撿起。
“紙條給了？”克裏斯丁瞥向吉米。
“給了。”吉米答。
克裏斯丁點了點頭，用圍巾捂住了臉。
“我不明白。”吉米蹙著眉“明明是你的機會為什麽要讓給那個女孩？”
吉米根本不認識《雷神》的導演，認識雷神導演的從頭至尾都是克裏斯丁。
“檔期問題。”克裏斯丁淡淡的解釋。
“那為什麽你不親自將那個紙條給她？”
克裏斯丁頓了頓“詹妮弗在看到今天的表演後去找了克裏斯。”
話說的很明白了，吉米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他依然認為克裏斯丁不應該把這個機會讓給海倫娜，畢竟能夠讓導演心甘情願刪掉一個有潛力新人的鏡頭也是克裏斯丁的本事，怨不得誰。
吉米蹙著眉看著克裏斯丁走入了酒吧。
**
海倫娜在角落裏喝酒。
這次酒保給她上的是發酵過的黑啤，口感比先前的啤酒要濃厚些，有些發甘的苦味，就像是在喝放了艾草的烈酒
“怎麽樣？”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克裏斯丁帶著墨鏡問向身側的海倫娜。
“很不錯，你怎麽來了？”
“剛剛。吃糖嗎？鎮上的居民做的。”
克裏斯丁將一袋用牛皮紙包裝的手工軟糖放在了吧臺上。
軟糖是藍色的，在掛燈的映襯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海倫娜拈起一顆放到了嘴巴裏。
“很甜。”
克裏斯丁笑了笑。
酒保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當地居民，瞧見克裏斯丁來，熟囁的拿了個白色啤酒杯。
兩勺化了的黃油加上新鮮的啤酒，黃油的鹹香與麥芽的清冽完美的調和在了一起。
酒保把這一大杯黃油啤酒放到了克裏斯丁面前。
克裏斯丁笑著同他說了聲謝謝。
海倫娜挑了挑眉。
“看來你是常客。”
“聚會多了就變成常客了。”克裏斯丁喝了一口黃油啤酒，愉快的瞇上眼睛“這兒的黃油啤酒很不錯，你可以點一杯試試。”
“不了，我最近在控制體重。”海倫娜委婉的拒絕。
克裏斯丁點了點頭。
半杯啤酒下肚，暖洋洋的，克裏斯丁隨意瞟了一眼被海倫娜隨手放在桌上的紙條。
“導演郵箱？”
海倫娜點了點頭。
“什麽電影？”克裏斯丁往嘴巴裏放了顆爆米花。
“《雷神》。”海倫娜答。
“好電影。”克裏斯丁稱讚。
“的確。”
說完這句，海倫娜又開始悶聲喝酒。
說實話，兩個人現在都有點尷尬。
克裏斯丁因為知道自己的經紀人剛威脅導演把海倫娜炒了而心存愧疚，而海倫娜則是為了下午在片場時克裏斯丁的臉色而摸不準她現在的心情。
海倫娜不知道她現在到底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克裏斯丁，慢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一口咽下，剛想喝第二口，克裏斯丁握住了她拿著酒杯的手腕。
“海倫娜，其實我——”
克裏斯丁話說到一半，酒吧中的音樂突然變了，變成了《藍莓之夜》中Norah Jones演唱的《The Story》。
悠揚的爵士，甜到發膩的唇齒感，就像是鋼刀切開藍莓派留下的粘稠汁液。
橙紅色的燈光昏昏黃黃。
克裏斯丁看著燈光下海倫娜的白皙脖頸突然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麽，隨即下一秒，她不由自主的——
海倫娜的手腕被克裏斯丁抓著，酒吧裏換了一首歌，然後克裏斯丁就像是瘋了一般的像她的臉湊了過來。
幾乎下意識的，海倫娜往後仰了一仰，另一個沒有被抓著的手臂順著桌子往後滑動，然後碰上了那張記著《雷神》導演郵箱的紙條。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感覺從那個碰到紙條的手臂傳來，下一秒——
天上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巨大的鐵錘掉了下來，砸到了海倫娜的臉上。
這個錘子海倫娜很熟悉。
因為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它。
六歲時，她看《雷神》的漫畫見過一次。十歲時，她在學校戲劇社反串洛基見過一次，而現在，她碰到了雷神導演的小紙條——又見了一次！
此時此刻，海倫娜終於明白她的異能是什麽了,雖然代價有些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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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現出這樣一個問題。
大家都緘默著覆雜的看著臺上的克裏斯丁與海倫娜。
在海倫娜面前，克裏斯丁原本的角色魅力蕩然無存。
這個一文不值的年輕姑娘，用一個短暫的四分鐘的戲全盤壓住了這位好萊塢熾手可熱的新星。
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至少在克裏斯丁是整部電影的中心下。
克裏斯說出那兩個字“很棒”後便沈默的看著屏幕。
他蹙緊著眉，手托著下巴，眉間的溝壑深深陷進皮膚。
“他似乎陷入難題了。”攝影師安東小聲的同身側的燈光師交流。
“他當然得陷入難題，看看那兒。”燈光師昂了昂下巴指了指角落“聽到克裏斯的那句‘很棒’，克裏斯丁的經紀人詹妮弗臉都綠了。”
這句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安靜的大環境下顯得十分突兀。
聽到這句話的克裏斯丁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今天的拍攝結束了先散了吧。”瞧見氣氛似乎有些不對，第一副導演站了起來，對劇組的成員說。
眾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離開，海倫娜沈默了會兒也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場地裏就只剩下了克裏斯和克裏斯丁的經紀人詹妮弗。
“你得把那個女孩刪去，你知道我是認真的。”詹妮弗走到皺著眉看屏幕的克裏斯旁。
克裏斯沈默不語。
雖然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好，但從克裏斯此時的表情來看，他是偏向於海倫娜的。
詹妮弗蹙緊了眉。
她今天原本是抱著一個愉悅的心情來探班的，這是最後幾幕戲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拍攝結束後的一個月後，克裏斯丁的事業又會隨著《暮光之城2》的上映達到另一個巔峰，詹妮弗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上映後替克裏斯丁接哪些代言，拍哪些gg，但這一切幻想都在她看見那個女孩兒的表演後戛然而止。
詹妮弗是經紀人，更是一位資歷豐厚的電影從業者，她對演技、演員自己本身的素養都有自己的一套評判標準。
詹妮弗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但有些時候她又不希望自己的眼光這麽準確，就像此時，她看過那個女孩表演後的清楚認知——她會紅，大紅特紅。
倘若這個姑娘演的片段被播了出來...........詹妮弗甚至能想象自己帶的克裏斯丁都會在那個女孩兒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看著面前猶豫不定，但事實上已經偏向於海倫娜的克裏斯，詹妮弗咬了咬牙“如果你還想要克裏斯丁演下一季的話，你最好將那個姑娘的戲份刪去。”
這句話已經算是無恥的威脅了，褪去了所有的光鮮亮麗的保護層，直言要將一個演員的戲份從劇中刪掉，克裏斯有些氣憤，但偏偏無可奈何。
但他知道詹妮弗不是在說假話，倘若他堅持要將海倫娜表演的片段留下來，就算克裏斯丁願意繼續出演，詹妮弗也不會同意，更別說剛剛談好的片酬報價。
一個可能成為一線影星的新人，一個已經成為超級新星的女星。
明眼人都知道選哪個。有些選擇面對的巨大利益並不是個人喜好能左右。
克裏斯很喜歡海倫娜的表演，他也毫不懷疑現在的這位一文不值的姑娘會在以後大放光彩，但是他依舊要刪掉她的鏡頭，為了所謂的“大局”。
克裏斯慢慢吞吞的拿起鼠標。
詹妮弗緊盯著克裏斯的手，一直到他當著她的面刪掉了全部才松了一口氣。
“合作愉快，克裏斯導演。”
詹妮弗勾著紅唇，笑著說。
**
結束了拍攝，海倫娜換完了衣服準備回賓館，剛出換衣間的門便瞧見麥克·辛與一群劇組的成員說笑著迎面走來。
他們都換上了便裝，想來是拍攝後有活動。
“嗨，海倫娜，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麥克·辛撓了撓頭，禮貌性的詢問。
未等海倫娜回答，麥克·辛尷尬的又說“如果你沒功夫的話也沒關系，我——”
海倫娜從不參加劇組的活動，所以默認的，麥克·辛以為海倫娜這次也會是拒絕。
但出人意料的，海倫娜微笑著說“哪家酒吧？”
聚會的酒吧是在小鎮裏，就如同所有的小鎮酒吧，這兒只賣當地產的麥芽啤酒。
大桶的啤酒，大個的白色玻璃杯，頃刻間，眾人面前都上了一杯。
海倫娜輕吮了一口，微微的苦澀帶著麥芽特有的芳香縈繞在齒間，口感意外的很棒。
“扔飛鏢嗎？”飾演吸血鬼凱厄斯的吉米問。
“不了。”海倫娜搖了搖頭。
“你好像不怎麽喜歡社交活動。”
“也不算.........就是相比較社交更喜歡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地方。”
吉米挑了挑眉。
海倫娜看了一眼吉米。
“你不去扔飛鏢嗎？”
“我也更喜歡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地方。”
吉米從兜裏拿出了一張紙，放到了海倫娜面前。
“這是？”
“漫威新電影《雷神》導演肯尼斯的郵箱，那裏有個角色很不錯，我向他推薦了你。”
海倫娜有些驚訝，她並不明白為什麽只合作過一次、私下裏沒有任何交流的吉米會給她這麽一個大禮。
在好萊塢，從來都沒有什麽天上掉下的餡餅，所以——海倫娜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吉米。
“嘿，海倫娜，你可別想多，肯尼斯是我的朋友，他要找一個帶感的金發姑娘來當他電影的女主角，我今天看了你的表演，感覺你就是他想要找的女孩，就順勢給他推薦了。”吉米挑了挑眉，解釋說。
海倫娜看著紙條，最終說“謝謝。”
“不客氣。”吉米道。
接下來，吉米又同海倫娜聊了一會兒關於明日要拍的劇情的一些見解。
一杯酒下來，吉米對海倫娜說要出去抽根煙，借此告辭。
離開了酒吧的吉米來到了酒吧外的小巷。
克裏斯丁戴著墨鏡靠在墻壁。
腳下有幾個撚滅的煙頭，像是剛剛抽的。
吉米看了一眼，然後彎腰撿起。
“紙條給了？”克裏斯丁瞥向吉米。
“給了。”吉米答。
克裏斯丁點了點頭，用圍巾捂住了臉。
“我不明白。”吉米蹙著眉“明明是你的機會為什麽要讓給那個女孩？”
吉米根本不認識《雷神》的導演，認識雷神導演的從頭至尾都是克裏斯丁。
“檔期問題。”克裏斯丁淡淡的解釋。
“那為什麽你不親自將那個紙條給她？”
克裏斯丁頓了頓“詹妮弗在看到今天的表演後去找了克裏斯。”
話說的很明白了，吉米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他依然認為克裏斯丁不應該把這個機會讓給海倫娜，畢竟能夠讓導演心甘情願刪掉一個有潛力新人的鏡頭也是克裏斯丁的本事，怨不得誰。
吉米蹙著眉看著克裏斯丁走入了酒吧。
**
海倫娜在角落裏喝酒。
這次酒保給她上的是發酵過的黑啤，口感比先前的啤酒要濃厚些，有些發甘的苦味，就像是在喝放了艾草的烈酒
“怎麽樣？”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克裏斯丁帶著墨鏡問向身側的海倫娜。
“很不錯，你怎麽來了？”
“剛剛。吃糖嗎？鎮上的居民做的。”
克裏斯丁將一袋用牛皮紙包裝的手工軟糖放在了吧臺上。
軟糖是藍色的，在掛燈的映襯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海倫娜拈起一顆放到了嘴巴裏。
“很甜。”
克裏斯丁笑了笑。
酒保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當地居民，瞧見克裏斯丁來，熟囁的拿了個白色啤酒杯。
兩勺化了的黃油加上新鮮的啤酒，黃油的鹹香與麥芽的清冽完美的調和在了一起。
酒保把這一大杯黃油啤酒放到了克裏斯丁面前。
克裏斯丁笑著同他說了聲謝謝。
海倫娜挑了挑眉。
“看來你是常客。”
“聚會多了就變成常客了。”克裏斯丁喝了一口黃油啤酒，愉快的瞇上眼睛“這兒的黃油啤酒很不錯，你可以點一杯試試。”
“不了，我最近在控制體重。”海倫娜委婉的拒絕。
克裏斯丁點了點頭。
半杯啤酒下肚，暖洋洋的，克裏斯丁隨意瞟了一眼被海倫娜隨手放在桌上的紙條。
“導演郵箱？”
海倫娜點了點頭。
“什麽電影？”克裏斯丁往嘴巴裏放了顆爆米花。
“《雷神》。”海倫娜答。
“好電影。”克裏斯丁稱讚。
“的確。”
說完這句，海倫娜又開始悶聲喝酒。
說實話，兩個人現在都有點尷尬。
克裏斯丁因為知道自己的經紀人剛威脅導演把海倫娜炒了而心存愧疚，而海倫娜則是為了下午在片場時克裏斯丁的臉色而摸不準她現在的心情。
海倫娜不知道她現在到底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克裏斯丁，慢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一口咽下，剛想喝第二口，克裏斯丁握住了她拿著酒杯的手腕。
“海倫娜，其實我——”
克裏斯丁話說到一半，酒吧中的音樂突然變了，變成了《藍莓之夜》中Norah Jones演唱的《The Story》。
悠揚的爵士，甜到發膩的唇齒感，就像是鋼刀切開藍莓派留下的粘稠汁液。
橙紅色的燈光昏昏黃黃。
克裏斯丁看著燈光下海倫娜的白皙脖頸突然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麽，隨即下一秒，她不由自主的——
海倫娜的手腕被克裏斯丁抓著，酒吧裏換了一首歌，然後克裏斯丁就像是瘋了一般的像她的臉湊了過來。
幾乎下意識的，海倫娜往後仰了一仰，另一個沒有被抓著的手臂順著桌子往後滑動，然後碰上了那張記著《雷神》導演郵箱的紙條。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感覺從那個碰到紙條的手臂傳來，下一秒——
天上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巨大的鐵錘掉了下來，砸到了海倫娜的臉上。
這個錘子海倫娜很熟悉。
因為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它。
六歲時，她看《雷神》的漫畫見過一次。十歲時，她在學校戲劇社反串洛基見過一次，而現在，她碰到了雷神導演的小紙條——又見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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